一钩新月,时光已至端午
蜀葵红了,苹果青青,一钩新月,时光已至端午。
天蒙蒙亮,母亲就早起,来美国几十年了,每年端午包粽子都像是一个大工程。查看昨晚浸泡好的粽叶,一张张洗净;然后,切好五花肉,肥瘦相间,用酱油腌制好,再加点甜面酱;最后,将糯米洗净,加几大勺老抽。动作娴熟到位。
等我睡醒,到宁园里采集一把艾草、菖蒲和薄荷,散步到父母家中,母亲已经开工了。以前包粽子,我都是打酱油的,负责最简单的工作:把粽子摆整齐;近些年,母亲渐老,我变成了主力队员。母亲很惊讶我会包粽子,我解释道:耳濡目染、近朱者赤吧。母亲和我负责包粽,父亲负责煮粽。
整个屋子漫溢着粽叶的清香,一边包粽子,一边和父母聊起陈年往事。喜欢这样的时刻,好像回到了小时候,回到了故乡。等到第一锅粽子煮熟,剥去粽叶尝一个,香糯可口,咸淡正适中。与故乡相隔再远,这种食物的传承,却是代代相传。即使工作再忙,有父母在,总要将中国节日过得很周全,原汁原味的。
煮好粽子,母亲总会给我装满一大盒子,让我带回家给孩子们尝尝,还叮嘱我送一些给街坊邻居。回到家中,分好粽子,让孩子们去派送,同时再三叮嘱别忘了告诉邻居们先把粽叶剥去。
有一年,在课堂上学习端午节,给学生们做了一个抢答游戏,我用包好的粽子当作奖品奖励给学生。学生们都十分兴高采烈。
第二天,我在课上问他们:“粽子好吃吗?”
一个学生说:“挺好吃的,就是外面的那层太难嚼烂了。”
我说:“同学你属熊猫吗?外面的那层是竹叶啊!包粽子用的,不是拿来吃的。” 可想而知,全班同学连同那个学生都笑弯了腰。
老美邻居们总是对这种充满异国情调的食物赞不绝口,有的甚至还想学习学习怎么包粽子。他们给我发来了短信:“Thank you for sharing the delicious rice balls! ” 他们把粽子称为美味可口的米球。
端午的午后,总喜欢和孩子们一起动手,从宁园里采来香花和香草,制成香囊。宁园里,素净的是金银花、栀子和茉莉,又香又白,明亮的是玫瑰、唐菖蒲和萱草,令人想起“生如夏花之灿烂”,清香四溢的是薄荷、迭迭香和鼠尾草。先生从楼上闻香而来,很好奇,我们在做什么。我说为所爱的人做个香囊,保佑他们平平安安。
宁园在端午后,日益饱满起来,每天操劳完一大堆事,走进园中,除草、浇水、松土...总有很多的活儿,可是却觉得特别的轻松,繁花锦簇、硕果累累是经年累月劳动的结果,沉浸其中,是一种极大的安慰。
端午节前后,也是菊花扦插的最好时机,既可以控制植株生长过高,又可以繁殖更多的菊花;一边剪枝扦插,一边独自品味岁月和时光的滋味,辛苦几个小时,就可以想象秋风扫落叶时,满园菊花堆积的美丽景象了。
除了包粽子做家乡菜,菊花扦插也是每年端午心心念念的动手活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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